有女知秋(34)

插曲:《催眠》 王菲

大风吹 大风吹 爆米花好美

从头到尾 忘记了谁 想起了谁

从头到尾 再数一回 再数一回

有没有荒废 啦……

  听林晓冬这么说,叶知秋不禁黯然,勉强笑道:“真是这样吗?”晓冬微微笑,又道:“你跟陌生人说话不大笑的,几乎有些忧郁,跟你处熟了,就晓得你也常笑的。”知秋也就叹气,道:“你不知道,我最近正在看心理医生呢,有点精神抑郁症状吧,所以就更不敢要这个孩子了。你觉得你有空、愿意帮我这个忙吗?”晓冬道:“这有什么。我只是担心你:到底是个大事儿,别着急慌忙地拿主意,弄不好后悔一辈子。”知秋笑道:“我一向以为自己是个谨慎的人,遇事也冷静,很少感情用事。只有和闻夏的重新相认,让我觉得再不能错过,那么快地开始了热恋……这唯一的一次却是这样一个下场。以后,真再不敢、再不能了,青春尾巴上的疯狂吧。记得一开始,我还想让你说说闻夏的坏话,你还就是不说,唉,说到底,全是你害的……”说着,两人就都笑起来。知秋又道:“你们两个也很少联系了吧?呵呵,我还拆了一对朋友。”晓冬就笑道:“得了,别以为你多大能耐了。我和闻夏不过是在一起不讨厌、分开了也不容易想起的普通朋友而已。”知秋就笑道:“好好,我没这个能耐。最近看电视剧《九九归一》,片尾曲开头一句大白话‘人生天地间,如风中飞絮’,倒时常不自觉地哼一哼……”

  两人散散漫漫说了两个小时,定了周六到医院见面的时间,知秋又给了他新买的手机号码,也就出来分头回去。星期五晚上,晓冬袁诚一起看了场电影,就齐回晓冬住处睡了。星期六一早起来,袁诚还不死心,要拉晓冬一起去看房子,晓冬只赖在床上道:“你快去吧,别错过了人家的免费公交!”袁诚心里不乐意,却也罢了,自己梳洗了出门去。晓冬待她走了,也就起来,先给知秋打了个电话,知秋已经在路上了,他就慌慌忙忙地直接往医院去。

  在医院门口碰了面,两人就先去门诊科,再到手术室外面等着,却不想一屋子四五个人等着做手术,也有丈夫男朋友陪同的,也有独自来的。他们一进去,知秋就觉得别人都在看自己,又似乎听见手术室里有女人的哭叫声传来,就隐隐害怕。晓冬让她坐了,自站在一边。知秋瑟瑟嗦嗦伸出手来,晓冬愣了一下,到底握住,只觉得绵软冰凉又微微颤抖,忙着小声劝慰道:“没事儿。你才两个月不到,很快的,不会太疼……”知秋凄然一笑,想着自己不是怕疼,却觉得不对,到底什么也没说,只抓紧了晓冬的温厚暖和的手掌,不肯放松。

  待知秋进去了,晓冬却站不住,走到外面去抽烟,也不敢久留,又忙着返回接待室等着。约摸一个小时的工夫,知秋也就出来了,面色苍白得吓人。晓冬忙着上去挽住她手臂,架着她走到外面,又办了点必要的手续,就又搀她出门来拦车。上了车,给司机说了住处,知秋忽然就哭了起来,晓冬犹豫了一会儿,到底把她揽到怀中,轻轻拍打她的后背,自己眼中也不觉涌起潮意。

  到了家,幸好胡蕾出门去了,知秋感谢了晓冬一顿,只抱歉不能陪他吃饭什么的,就要上床躺着。林晓冬也不多说话,待她躺下了,只说他出去吃点饭再回来,让她不必锁门。他下楼到了附近的自助餐馆,记得那里的鸡汤不错,自吃了饭,又跟人费了半天口舌,到底买了一桶鸡汤回来。到家时,汤还热着,他就先给知秋盛了一碗,劝她喝了,又把剩余的封好放在冰箱,叫她记得自己热了喝,又说以后她也可自去餐馆买汤。叶知秋只照他说的做,心里有无限感激却说不出一句话。晓冬待她睡了,还是不放心,就从她书架上拿了本毛姆的《刀锋》,躺在客厅沙发上看起来,不觉就是薄暮时分。

  知秋这一个多月听简医生的建议,每天吃一粒安定来克服失眠的毛病,却还是一晚能睡五六个小时就不错了。这一日,竟然昏昏沉沉睡了一整个下午,再睁眼,外面已经完全黑了,只隐约看到客厅还亮着灯光。她虽觉得身体绵软无力,却还是挣扎着起来,去客厅看了看,见晓冬也睡着了,就不惊醒他,先去卫生间处理了一番。等她出来,晓冬也早醒了,问她感觉如何,又道:“要是胡蕾他们问你怎么回事,你就说你查出贫血的毛病好了,所以要喝点鸡汤什么的补补。”知秋苦笑道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好?非要我后悔当初……”说到半截,还是止了,却叹气道:“这下真是个女人了……”晓冬先假装未听见,这时接口道:“你们女人啊,非要三十岁了还要人家称呼你们女孩子才好!女人就女人呗!象我们男的,要是过了三十岁,别人还叫自己男孩子,脸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!”知秋看着他笑道:“这两天一看,还真觉得你是个‘男人’了!以前我还觉得你象个大男孩呢!”晓冬“哼”了一生,冷笑道:“算了,看你这么样,我不跟你口头上计较──我去买点晚饭回来,吃过了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
  待晓冬到家,袁诚早已回来,一人吃了饭正看电视,不免报怨了几句。晓冬只问她房子看得如何,袁诚就说别的都还好,就是上班来稍微远了点,除非自家开车过来,晓冬就道:“那也是趋势。”袁诚又说那里的房子即使他们有能力付头款,恐怕也赶不上元旦结婚。晓冬便说也不必赶那日子,若她实在要结了婚住新房,推迟婚期也不是不可以。袁诚就有点生气道:“你怎么什么都无可无不可的,好象不是你的婚姻大事似的!”晓冬笑道:“婚是非结不可的,细节问题对男人来说就是无可无不可了!”袁诚又给他逗笑,便又说了一气买结婚用品的事。

  底下日子,林晓冬就时不时打个电话给知秋,问她的状况。知秋说一切都好,手术后她就跟着胡蕾去健身房锻炼了,从慢跑开始,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有了好转,感谢他的询问。过了一程,晓冬他们就开始送请柬,事先问了知秋要不要来,知秋说当然要去,晓冬就也给她送了一份。

  过了圣诞节,他和袁诚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候,却忽然接到顾淼的电话,说她回国来探亲,正在北京,要和他聚一聚吃顿饭聊聊天什么的。晓冬惊讶之下,也不好拒绝,就约了时间地点。待见了面,见顾淼一身皮装,晓冬不禁笑道:“北京还没那么冷呢!”顾淼道:“可不是,害得我觉得自己很老土了。在美国,秋风一起,街头都是穿皮衣的人。夏天还有人穿呢,看着还挺酷的……”两人点了菜,随便聊了几句,晓冬不免问她先生怎么没回来之类。顾淼遮三掩四地说了点虚话,又道:“我怕要和他离婚了……”晓冬道:“你们才结婚一年啊!”顾淼道:“可是这种婚姻一开始就是很不稳健的啊,两个陌生人到一起,总是别别扭扭的。他那个人一天到晚只晓得跟电脑过日子,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……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很优秀的男的,在广州,是个CEO呢,回国也主要是为见他……”晓冬就不好再说什么,闲问了几句。临散时,晓冬忙着付账,顾淼道:“我找了个旅馆住,单人标准间,你送我回去吧……”晓冬不觉脸色一红,却不动声色走到街边拦车。待顾淼进去了,他一边关门一边道:“我就不送你过去了。还得回去准备结婚呢,就三天了!”顾淼就说他怎么不早说,一边回了司机的问话,还要说什么,司机却已经开出去了。

  晓冬到家刚洗完脸,袁诚就脸色沉沉地拿了他的手机过来,道:“一个女的找你!”晓冬接了,原来是顾淼回到旅馆打过来的,说她明天一早的飞机去广州,又事先不知道他元旦结婚,十分抱歉云云。晓冬忙说没关系,祝她旅途愉快也就算了。袁诚看他关了电话,笑道:“对了,还有一个叫叶知秋的你的女朋友,打电话过来问你礼物的事情,叫你有空回一个──我以前都不知道,你还颇有几个女朋友嘛!”晓冬“嘿嘿”一笑道:“你以为呢!”回头抽空又给知秋电话,原来她看上两样东西,不晓得哪样更好,因此问晓冬和袁诚的主意,晓冬随便说了说,也就定了。

  龚策进公司不久林晓冬就辞职了,因此两人并不算太熟,倒是叶知秋觉得单身一人出席晓冬的婚礼不大好,就正好让晓冬也请了他,她就和龚策、邓建国、胡蕾四人一道过来了。袁林两人都是四川人,因此也就父母千里迢迢地赶来参加婚礼,倒是两人公司的同事朋友一大堆,闹了个轰轰烈烈的。

  叶知秋看新郎新娘光彩照人,也是诚心祝福。晚上众人还要再闹,她却拉了龚策、怂恿着小邓、宋瑜几个先走一步,为的是给晓冬他们一点休息时间,也好安排家人食宿。龚策又不甘心这么散了,非又拉拢着另外两对,六个人又一起到歌厅里唱跳了半日才回去。

  新年后不久,闻夏打电话给知秋,说是回老地方搬东西,发现知秋的一本高中时的日记拉在那里了,还有别的一些东西,问她要不要取回。知秋先开玩笑道:

  “一听是你,还以为又是结婚请柬呢──上个星期刚参加了林晓冬的婚礼!”闻夏也就笑道:“忍看朋辈成新郎,急向花丛觅小妞啊!”知秋一时要说什么“外面的野花你不要采”,却忽然觉得伤感,就没说,正好想起自己这里也有一两本闻夏的书,又说好久没见戴枚,因此就跟他约了时间再见面了。

(35)

插曲:《太委屈》 陶晶莹

人说恋爱就像放风筝 如果太计较就有悔恨

只是你们都忘了告诉我 放纵的爱也会让天空划满伤痕

太委屈 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

不哭泣 因为我对情对爱 全都不曾亏欠你

太委屈 还爱著你 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

  叶知秋如今渐渐感觉时间的力量:这么些日子倒不是不想着闻夏了,不过也渐渐只停留在想而已。象前些日子那一场几乎导致全城交通瘫痪的暴风雪里,她担心闻夏会不会在路上有家难回受冻忍饿的,却到底没有打电话过去探询。如同当初不知不觉培养出对闻夏的依赖和追逐,如今她又不知不觉重新将他这么一个人放到生命底层去,一如十年前那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生。虽然这几个月她也偶尔打电话找过闻夏,有时找得到有时找不到,找到了也只说点读书看碟的心得,从不讲私人生活,因此也就觉得自己还是在安全无虞地远离着闻夏。等她在一月黄昏极度寒冷的中关村街头远远看见等着的闻夏,看见他在残雪犹存的路边不停跺脚,看见他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,叶知秋知道:闻夏将在她心间常驻、永不离去。

  闻夏看到知秋,劈头道:“你瞧你多残忍,这么大冷天的,害我在外面等!

  好象以前也总是我等你时候多……”叶知秋抱歉地笑笑,道:“我从戴枚家出来晚了,对不起。你可以随便随便找个店进去等着的呀,干吗这么傻乎乎的?”两人都觉说话的语气不对,不象已经分手的恋人,因此就忙着自己打岔。闻夏就笑道:“看你气色不错嘛,脸蛋儿红朴朴的!”知秋道:“谢谢夸奖!我现在常去健身馆跑跑步练练操什么的,感觉挺好的。”闻夏“啧啧”道:“真是小资阶层了嘛,都是健身俱乐部会员了!”知秋“嗤”了一声,指着街边的酒家道:“得了,就这家吧!”

  坐下来寒暄完了,闻夏忽然想起来问道:“你跟人家戴枚可怎么说的?”知秋一笑,信口道:“我说我怀孕了,要跟你结婚,你不肯,要我拿掉孩子,两人意见不合,就分手了……”闻夏张嘴而笑,却又笑不出来,只道:“你够狠的呀,把我打扮成个什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了!”知秋也笑道:“你这个穷学生到底负得起什么责任啊!”闻夏道:“你怎么还喜欢这么打人打脸的……得得,现在怎么样?”知秋叹气道:“能怎么样?熬日子呗,象您说的,跟大家一样混吃等死。

  看英语呢,想再试试出国这条道。”闻夏道:“好好,有追求!对象呢?过了年,你也二十八了吧,按我们家乡算法就二十九了……”知秋只笑,又胡扯道:“还跟我们公司的那个小男生拍拖呢,就是年龄小了点……”闻夏仍是满面笑容,道:

  “这样就好,这样我就放心了!”知秋不觉要冷笑,却还是笑着问他:“你还跟费雯莉同居呢?”闻夏愣了愣,道:“是啊,是啊,异性合租,也许也算同居吧。

  不过我跟她说,我跟以前的女朋友分手就是因为两人距离太紧了,没有自由的个人空间,所以我们约法三章,都不要过份干涉对方的私生活!”知秋笑道:“果然‘吃一堑、长一智’,谈起理想爱情来了!”闻夏哈哈笑着点烟,道:“什么爱情啊!我们这些人不象你那么正经,都是食肉动物,随性而为罢了!”知秋道:

  “怎么个随性而为法?”闻夏想想,就笑道:“譬如说吧,最近跟一个出国的同事的老婆搞了一腿子,她一人在家寂寞,叫我过去玩,没想到……”

  叶知秋听他越说越离谱的样子,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,低头喝茶,心道自己永不是他的对手:说真话也罢,说谎言也罢,他生就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,到最后先败下来的永远是她。渐渐地,知秋就不说话,只沉默着看他。闻夏就忙道:

  “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那个啊?──我说的话你别信,最多一半真的。”知秋笑道:“你说的话我从来全信,包括你说的不要我信的话……”闻夏又点烟,向知秋吐出一个烟圈,嘲弄似地道:“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年夏天时候就分手,最好的时候……”叶知秋也不说话,只盯着他看。闻夏就道:“别这么看我,看得我发毛!来来,喝茶喝茶!”知秋不怎么吃得下,大多时间倒是看闻夏吃饭。吃完了,两个人交割了东西,也就出门回家。知秋回头看闻夏,他正一手罩着唇间咬着的烟,一手点火,仿佛再见去年在王府井麦当劳第一回相见的情形,就有些发呆。闻夏戴上手套,抬头看见知秋在看他,就狡黠一笑道:“你的车来了!”知秋就转身上车,闻夏又跟她一挥手,意味深长地看她进了车子,转身往校园里去了。一路上知秋回想这小半年跟闻夏有限的交谈,每回他似乎都心不在焉的样子,这一顿饭更加证实他听自己说话时心和耳如何分离着的了。

  叶知秋一直不知如何跟家人讲已与闻夏分手的事情,眼看春节已到,她索性横了心决定留在北京过年,免得要面对他们的担心和询问,自己正好也准备准备GRE考试。她父母兄嫂自然打了电话来问,知秋就说国庆时刚见了父母,如今又要准备英语考试,家乡又没暖气,春运又忙乱,不如呆在北京过个新鲜年,五一得空回去也好。他们便不再追问下去。

  春节那天,知秋独自在家,给家人电话拜了年,又谎称什么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,急忙就要挂了。周阳在那边说什么“小叶子想姑姑呢”,倒惹得知秋心头一烫,忙让小叶子接了电话,听她在那头稚声稚气说了句“姑姑恭喜!”周阳却又道:“闻樱说她哥回来过年了嘛,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回来?害得我们小叶子压岁钱都没地方要去!”知秋忙笑道:“你啊,就知道向‘钱’看!──他现在是学生,放寒假没事。我有事情嘛……”说完,就忙不迭地挂断了,生怕他们要纠缠不清。

  叶知秋好久没有在网上乱逛,这大新年的倒寂寞无聊,就上网看了看。信箱里有秦月刚刚寄过来的春节贺卡,又邀她网上聊天。她久不在网上聊天,也生疏了许多,就忙回了信,约了时间,约秦月在网上聊一回天。

  两人网上见了面,自是兴奋异常。知秋只追问美国到底怎么样,问秦月习惯不习惯等等。秦月也无头绪,只说些琐事。知秋就道:“你刚走了没几天,美国就发生九一一了,你又在纽约州,那时真替你担心啊!现在据说以后签证要卡得更紧了,不容易出去了呢!”秦月也就感叹一番,说什么郑海翔系里原本准备的迎新活动都取消了,美国人关键时刻还也挺爱国的云云。

  知秋就问她现如今生活怎样,每天都干些什么。秦月打了个苦笑的符号,又道:“我现在是郑海翔的煮饭婆,每天就等着他回家来吃饭……”知秋就笑道:“不至于吧?”秦月也笑,道:“现在一个星期去downtown上两次英语班,专门给外国人办的;郑海翔也在教我开车呢!每周去教会,白吃白喝的,顺便认识一些中国人,跟大家伙一起聊聊天。一个人在家,就到这边的中国学生会活动中心去借录像带,倒看了不少国内的片子!”知秋也就和她说了几句最近的《天下粮仓》什么的,又笑道:“看来你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嘛!”秦月苦笑道:

  “什么不错啊,压力大死了!郑海翔整天督促我好好学习、考英语,要我拿个美国的计算机或者会计的硕士学位,然后找工作,说他可不想这么一辈子养着我……”知秋不觉笑道:“我今年又考了托福,成绩还不错,最近在看英语,想重考GRE呢。可是有时想想觉得怪没意思的,都这么大了,还考什么考、出什么国啊!”秦月忙道:“你一定要考啊,考出来,我也有个伴儿!出来了才知道,你们科大人出国的可多了。我那回一上飞机就碰上一个科大的女生,还跟你们一年毕业的,不过是本科生。”

  知秋想问她什么样个女生,忽然觉得没有意义,就转了话题道:“元旦时候,林晓冬结婚了!”秦月一阵惊讶,又问新娘是谁等等。知秋一一给她说了,她也感叹一阵,说回头让小郑给补件礼过去。说着,秦月忽道:“你跟闻夏怎么样了啊?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?”叶知秋不由愣了愣,终是实话实说道:“我和闻夏分手了……”秦月就急问她怎么好好的就分手了。知秋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,只长话短说讲了大概。秦月就道:“其实,你这样性格的,倒还是找个理科的人结婚牢靠些,比如林晓冬什么的……”知秋不由笑道:“你胡说什么呀!我现在连恋爱都谈不动了,还结婚呢!打算一辈自独身算了!”秦月一时不知如何劝她,只道:“独身也好,结婚了也有结婚的问题……”时候不早,两个再说了几句各自保重的话,也就下了。

  叶知秋心情不好,不免翻了计算机里存档的旧信来看。看到去年闻夏的第一封信,不过是一句话:“知秋,见信请回。”又到ICQ里去看过去的记录,多少誓情盟爱的话、恨天悔地的话、讨好求欢的话,都那样遥远起来,让她有些怀疑那些事情真地发生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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